冬天不如夏天一样的热烈,没有春天一样的生机勃勃,更不像秋天那样地充满丰收的喜悦之情,冬天似乎是一个过渡,一个为了新生的过渡,这个季节没有温柔的风,没有舒适的天气,更没有怡人的风景,在这样的一个萧条的季节,似乎人们也是深受影响,纳兰词里的冬天更是如此,依旧回响在耳边的是“风一更,雪一更,聒碎乡心梦不成,故园无此声”。
风一更,雪一更,聒[guō]碎乡心梦不成,故园无此声。
——纳兰性德《长相思》
漫天的大雪并没有调动起词人堆雪人、打雪仗的兴趣,而是让他无比地思念家乡,甚至思念的难以入眠。
话说康熙二十一年,康熙大帝终于平定云南,大患已除,他决定出关东巡,前往奉天祭祖,而纳兰性德是康熙的侍卫,也奉旨伴驾。随行军队一路跋山涉水,较终到达了东北长白山。
长白山是满族的祖居之地,满族正是在此兴起,较终攻陷明朝,统一的。所以康熙要在松花江畔举行望祭长白山的仪式,以告祭先祖的英灵。
而此时的东北还是隆冬,酷寒难耐,夜深之后,天气更冷了,风雪刮过营帐,声音搅得人无法入睡。
纳兰性德索性起身,披着衣服走出帐外。因为圣驾在此,夜晚的营帐外依旧灯火辉煌,但满目灯火并不能阻挡塞外的肃杀之气,反而更燃起了他的思乡之情。
他不禁感叹:在我温暖宁静的故乡,这般寒风呼啸、雪花乱舞的聒噪之声是从未有过的。
其实,并不是纳兰性德的故乡没有风雪声,而是因为他心系故乡,所以回想起那里的风雪之声也是温和的,不似塞外的这般凌厉透骨。
而且纳兰性德出身于豪门世家,自幼锦衣玉食,没怎么经历过人间风霜,所以在如此的苦寒之地,想念家乡也显得十分自然。
因为在家时,这种雪天他可能早已经邀请了朋友,正喝着小酒,烤着肉,一边赏雪,一边畅谈人生理想呢。
可此时的他呢,却远在塞外宿营,与亲人好友千里相隔,他喜欢的事情都无法实现,这让他更加想家,从而辗转反侧,夜不成眠。
这句词的巧妙之处在于,把深夜的风雪和作者的思想之情巧妙地融合在了一起,表面看起来,是聒噪的风雪声让词人难以入眠,其实是他对家乡的思念才让他辗转反侧。他的“嫁祸”手法充分表现了自己对狂风暴雪的厌恶,同时把自己的亲身经历融入词中,更加真实感人。